安希孟：杂文八音盒

什麼聲音都聽聽囉！安希孟的BLOG...

-by 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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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希孟 　来源：拙风文化网
http://www.wenhuacn.com/article.asp?classid=82&articleid=5508

一、启蒙还是愚民

国内复古狂飙骤，未闻青睐海外人。海外新儒学，儒学第三期， 是移民海外，广纳西学，饱食洋餐的具有中国文化背景的华人学者在西方文化背景下对中国古旧儒学的改造革新。初时，中国大陆顽固的“马”头琴学者拒受之。现在，他们在拼命鼓吹国学时，却依然不肯接受海外学者在吸纳西方文化之后对中国旧国学的推陈出新，执意原封不动地保守旧文化。中国人又要回到“天不变，道亦不变”的旧传统包袱之中。

我们中国人的确需要外国人启蒙。我们的哲学文化很落伍，属于几千年前的老古董，且不知道革故鼎新。比如宇宙设计论上帝存在论证，中华文化就缺如。这宇宙很奇妙，只有动物和傻子以及中国的唯物主义，才无须探讨其来源。说上帝问题是唯心，可是离动物不远的人，才是唯物论者。狗，就是唯物论者，就是科学哲学家，专门研究实在论，研究语用语境。到什么山上唱甚么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语用语境。拍拍导师的马屁股，让马儿快跑。狗和猪很实在论者，不去研究宇宙设计论。唯心论是高等智慧的表示。西方哲人研究它，就说明人家先进。有学者说，天人合一，物我合一，人我合一，是咱们中国老文化。可是，狮子老虎蛆虫苍蝇，肯定是天我合一，而且很古老。没有摆脱动物状态和自然状态，也值得骄横吗？没有个体意识，比如老虎猎狗必须群起而攻之才有食物可吃，你也羡慕吗？！启蒙就是摆脱动植物沉睡状态，认识到个体不同于他人、自然和万物。

中国最近有人打着启蒙启智的旗号大搞愚民政策和愚童教育。这和西方启蒙运动恰好相反。江西、湖南、重庆、深圳相继出现私塾。有人给3 -12岁的儿童朗读《二十四孝图》《女戒》《孝经》《传习录》（大人们忙着打麻将），有人提出儒教救国（中国就怎么这么容易亡党亡国？），从意识形态上拯救全民族的灵魂（和反修防修的千年大计一个样）。“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就是说，是儒家文化的世纪、孔子的世纪。有人说，中国儒家文化要取代西方文化的中心地位。儒家文化要拯救全人类。痴人说的梦话有时也动听，但不负法律责任。不过在儒家文化行将登上大雅之堂以前，我们应该先听听“乌鸦”的声音。

“救救孩子”，这声音发自鲁迅。时过境不迁，于今尤为烈。读经复古风，扫叶逞肆虐。国学，既高深，又浅层，仰之弥高，钻之弥坚。信哉!国学也者，国家的意识形态。世界上有国学的国家不多。吾华伟大，万岁万岁万万岁。悖论的是，年轻的国学家们喜欢在网上糟塌人。我没有学问，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国学，不如网上的小痞子读书多。不过据专家们说，“国学”二字的内涵和外延都是不确定的。可我就不知道网上谩骂我的小流氓们怎么就好生了得，个个是国学师爷？不过历史事实是，国学，在百年来的中国，和愚昧落后保守僵化倒退复古虚伪自傲是连在一起的。幼儿园办国学班，人民大学这个号称“第二中央党校”的幼儿园，也读四书五经。可见，在全球化风潮中，中国国学师爷乱了方寸和方阵。《史记》《左传》《正气歌》《易经》，都是国学吗？可见连他们自己也愚昧得可以。我们现在要救救大人。如果不能首先拯救中国文化，可能中国文化就拯救不了我们。如果不对大人启蒙，那孩子就会糊涂。

美国的费正清说：儒家文化“重老不重幼，重古不重今，重既有权威而不重革新。”中国人对国家事务显然不负责任，许多旅游者抱怨他们看到的中国人在家庭和个人圈子以外表现出来的自私和机会主义，不顾别人，彼此嫉妒。中国人不管家庭和朋友以外的公共利益，对陌生人的苦难麻木不仁。所以，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却说，“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北京一位父亲为开车压死人的儿子隐瞒，就是直。直者，今天叫“价值”也。这可能不是法兰西文化。韦伯也说，儒教只在经典上做文章（如今的读经运动就是这样）。中国人的理想是以夏变夷，支援世界革命。

西方宗教改革、文艺复兴、启蒙运动几百年，我们区区几个月的五四还没有唤醒启蒙，就又被封建恶势力打下去。我觉着陈独秀的话更有道理：“吾宁忍过去国粹之消亡，而不忍现在及将来之民族不适世界之生存而归削灭也。”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这才是大道理。陈独秀、李大钊、胡适还有更绝的呢！《每周评论》赞扬美国总统威尔逊光明正大，是世界上第一个好人，因为他维护平等自由。我觉着如果我们爱米国，那也不坏。那些移民到米国的人，可能是因为爱米国超过爱中国吧！米国芝加哥大学马克·里拉批评有些知识分子没能控制自己的激情，被推入自己并不理解的政治领域。他们从“爱智慧”走向“亲和暴政”，受到“叙拉古的诱惑”，闹出许多错别字或文化常识笑话，“背负懦弱和不忠于哲学的指责”。

周汝昌说他对国学复兴“衷怀欣幸”，可他对五四却嫉恶如仇：“五四请来德先生、赛先生的实质，就是一味盲目崇拜西方。”多武断，多昏聩！报纸居然登这种昏话！报社的娃娃们学会专制独裁，根本不登反对他们的意见和相反的观点。他说五四是“崇外抑中”。老先生连民主自由都不要了，糊涂了，还四处演说。他说他对自己被说成是旧文人殊感“荣幸”，这简直等于不知道黑白是非仨多俩少。我们的报人现在到老人堆里寻找知音和支持，可他们脱离现代生活久矣夫，是旧时遗留木乃伊。他们跟不上世界大潮。一批遗老，外加几个遗少，能救中国脱离水火？老人就是老人，不是新人。“老”，和昏聩连在一起。因此周先生开历史倒车，贻害青少年，反对汉语拼音，反对简化汉字：他鼓吹文字学、训诂学、音韵学，反对汉字拼音拉丁化，嘲笑先哲的理想。国家文字改革委对此类惑众妖言应该严加驳斥。

人民大学“国家学说院”纪宝成大叔胡说，身为高等学府的学者，没有任何理由不去推动国学。哎呀呀，不去推动国学就犯法就是反革命啦！这太武断专横了吧！你这普遍规律自何而来！我们有什么义务去推动国学呢？他自己闹出错别字的笑话，还不知自省，活该国人喊打。人人都知道，人民大学国学院是个死胎怪胎，是一堆狗屎，无人问津，学生不愿报考，领导摆花架子（和运城地区喷灌以及58年亩产万斤稻子一样）。这和教育“面向未来”大为矛盾。但是他却说形势大好一片大好运转正常。他胡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就是我们理想中的和谐社会。这个复古狂主张“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难道我们就构建这样的和谐社会吗！兴于诗，就是58年新民歌，就是石油工人一声吼，就是小津庄。立于礼，就是天子临朝，山呼万岁。成于乐，就是革命歌曲大家唱，革命经典大家读，革命中医大家看，革命节日大家吃，红太阳颂歌一百首。孔子为我们描绘了这样的社会吗？历史上所有统治阶级为了麻痹人民的革命斗志，都会抬出孔子，这个道理可是有些永恒！国学者，Chinese scholarship也,毕竟是一国之学，不是环球学、世界学。你愿意到齐国听韶乐仨月不知肉味，也可以，但我明知你是愚弄弟子，因为你也许当天晚上就公款吃肉去了。我相信纪大叔肯定不会仨天不知肉味。可是国学的世界市场如何呢？

二、几个错别字就把你吓成那个样子！

国内频出著名大学学者汉字出错的消息：清华大学校长顾秉林在宋楚瑜演讲后赠送一幅小篆书法，内容是黄宗宪的诗：“寸寸河山寸寸金，侉（kua）离分裂力谁任？杜鹃再拜忧天泪，精卫无穷填海心。”顾校长被 “侉”字给难住了，全国一片声讨，爱国爱汉语之心漾漾乎中华。可是，同志们，你们这支讨伐大军中又有几个人认得这些过时古董篆书呢？我不知道顾校长顾拜旦的后人何苦送这几个字给人家！这分明是自己做秀自找苦吃！看！你自己把自己装到爱国分子的袋子里啦！

有一群人喊着要打死一淫妇，耶稣说“好，你们中间谁没有罪，便可以丢石头”。那些想砸死这妇女的人，一个个溜得远远的。同志们，你们中间有几个梁山好汉认得这个篆字呢？为什么还要显示连自己也不认得的篆书呢？

人大校长纪宝成大叔开办孔子学院，首任院长，他的汉语水平应该在万人之上！否则这国学院就是丢人败兴！但纪大叔却在主持欢迎台湾新党主席郁慕明时，不知道“七月流火”（本意天气转凉）的意思，说这指的是七月的火热天气！丢了国学的脸面。批评他的人好像个个是饱学之士，似乎自己原来就知道七月流火的意思。大家好像都看见皇帝穿衣服了。我告诉诸位，这多年我一点也不知道其意何指。

第三个例子：厦门大学欢迎国民党前主席连战，厦大副校长把连战题词中的“黉”（hong）念成“荒”，这下子批评他的人似乎就都成了汉学大师，无字不通，无书不精。我怀疑这是连主席故意捉弄一下你们。

遭到嘲弄的还有余秋雨先生，他因为念错了（姑且这样说）“智者乐山，仁者乐水”的乐（yao，爱好）字，大家群起而攻之，似乎大家全都认得这个字。可是你们别装模作样，其实你们全都不认得，却和《皇帝的新衣》中的市民们一样，谎称自己看见了光着身子的皇帝穿著绫罗绸缎。我实在告诉诸位，我一直读作“乐”（le），我的一位搞中哲的朋友也这么念。四川乐山大佛，你无法读做“越山大佛”。还有“董乐山”，你要是念作“董要山”（dong yaoshan），那才丢人败兴！你为什么不能与时俱进呢！这汉字作孽，你们为什么就不知道呢？一位大学校长把“沆瀣（hangxie ）一气”念做“坑韭一气”,全校为之哗然，传为笑谈良久。他还把“挥毫泼墨”读做“毫挥”。问题全在秀才们故意卖弄，故意为校长制造文网——校长无辜。你为什么要用这么难堪的字眼！我在北师大参加文化大革命时，一位小将说毛主席题写了“北京师范大学”金光闪闪的八个大字（全场哄笑）。她还说“被敌人反对是坏事而不是好事”，结果底下的人喊“下去”！看来，学问和地位是反比关系。

国人不知道的还有“令堂”“令尊”。但为什么还要使用呢！华诞，和华章、华文一样，是敬辞，自己不能称自己是华诞。可现在国内大学自庆“华诞” 者很普遍。“蒯大富”“聂元梓”，国人读错(鹏大富、聂元锌)者，不在少数。建议他们改名换姓。这汉字的弊端就应当被大家看到才对。翁同龢（he）、陈寅恪（que）、全增嘏(gu )、肖箑（jian或sha）父等名字，你若读错，没关系啦。我伯父名叫安受祚，虽说没有翁同龢名气大，但在本村也是名士。我相信你念不对这个祚（zuo）字。你念不对，我也不能说你不爱中国爱美国。“道行”，应该读作daoheng ，不是danghang，也不是 daoxing ，许多国人（就是属于国家而不属于他自己的人）念错，不过念不来这些字，并不影响诸位先生的院士博导资格。王蒙先生不认得《社会科学报》编辑綦(qi)晓芹的姓氏綦，不影响他当文化部长。如今的孩子们学电脑开汽车才是正道。你懂得天对地、大陆对长空，尽管可以自豪之气直干云霓，但用不着全体汉官都威仪呀。中国文化历来是一代不如一代，老人总要笑话后人。不过现在的娃娃生下来尽管没有九斤重，但似乎他们喝进口美国奶粉，气色的确很好哇。中国年轻的妈妈喜欢给自己的婴儿购买美国奶粉，是因为中国奶粉不如美国奶粉好。这不是爱哪个国家的问题，而乃爱子心切也。

几位国学大师闹出汉字汉语的笑话，这足以说明“汉字保卫战”“汉字统一天下”有些祸水外流。现在是读儒时代，罢黜百家。然而一位学者鼓吹中国文化，可他自己竟然把“舶来品”写作“泊来品”。他引用了古文“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可能他自己也不明其意。他还自造了一句孔子的话：“礼失求之诸野”。现在国内不少人看到中国学子的汉语水平颇低和国人对于中国节日的冷漠，却赞美根本莫须有的外国人对中国土节日的上瘾。这多少有些文化客里空。也有人夸大复旦大学的老外汉语竞赛拔头筹说明中国人汉语下降——自己人不喜欢汉语，应该从中找哲学道理才是。这足以说明大学生们不小肚鸡肠。孙周兴博士认为，汉语并不适合表达纯粹形式-逻辑关系。他认为，哲学问题就是要对汉语思想和表达方式作检讨。刘小枫先生热衷于鼓吹汉语神学，可能也是为汉语统一天下擂鼓助威——下一步要到国外办“孔子汉语基督教神学院”吧！一种不适合表达纯粹形式-逻辑关系的语言也不适合表达科学、哲学等等，对不对？这推论不违反逻辑吧！

三、蒙学与国学

蒙学不是王蒙之学，也不是蒙古之学，不是蒙人之学，不是蒙奶学，而乃启蒙之学。启蒙呀，现在才启蒙，还这么神气活现于世界上！王蒙先生50 年前因国“王”发动内战而“蒙”难当右派，现在恢复元气后开始逢春了。他嘲笑报纸编辑把“乖戾”改作“乖僻”。你王蒙为什么不讲爱心、亲和、礼仪、宽厚等中国美德呢？你拿这么难的字为难同胞，所为何来！还有他鼓吹的“家大舍小令人家”（其实应该是“令对方”）这套封建劳什子，早该被扔倒粪坑里啦。文科研究生们政治系的研究生们懂不懂？如果连他们都不懂，那这些土玩意就该抛弃！他解释差强人意是 not bad,这就有些矫情，故意显示自己的英语水准。这里似乎无需English 就可以说明白。一个拼命鼓吹爱国就要爱中国文化的文化人，喋喋不休地拿反动派辜鸿铭、林语堂教训现代青年，你忘了他们是哪个阶级啦！他们再好，也已不在世了。他们肯定不如我们知识多——王先生居然说一代不如一代。

王蒙先生拼命鼓吹中国的长城。但我们知道，中国长城未被列入世界奇观，乃是良有以也。王先生显然忘记了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对反动统治阶级压榨下的劳苦大众毫无恻隐之心。他也忘记了，长城上的砖头现在已经被同样的劳动人民挖回去垒猪圈。这是一个对自己的文化赞不绝口而又毫无是非观念的人！吹吧，吹死算了。亚历山大海港灯塔，显示的是航海贸易及文化交流，风高怒号，樯帆如林。就连古希腊雅典娜神庙，彰显的也是人文情怀和人性。即使就建筑的宏伟而言，长城也算不得什么。空中花园，显示的也是闲情逸致。

王先生说，如果汉字废除了，大家都讲英语，不讲中文（王先生错了，中文是用来书写的，汉语才是用来讲说的），那真是灾难。可是，王先生，西夏文字被（他们自己）废，宁夏人民说汉语，写中文，未见得他们嚎啕。满清征服中原，采纳汉文化，如今已找不到满文大师。如果大家都说英文，那也不可怕，可能是进步。王先生你使用的汉字，2000年前的祖先不认得。他们的篆书隶书草书今天认得的，也不多。我们是否该跳楼自杀呢！（跳楼也不能跳洋楼，不能变节，要跳土家楼。可是——从小姐扔绣球的2层楼上跳下来，拍拍屁股走人！）王蒙先生对他的先人王国维为清王朝殉情自杀备极赞扬之情。我不知道王国维为何自沉昆明湖，但我不觉着他为中国文化自杀有什么值得骄傲。

当然王先生关于英语的“眼睛”以及他吹牛的“牛”字说，更是无聊。王蒙先生学问大，可以加入博学鸿儒科。但是对于他的外语，在下不敢恭维。王先生为什么没学会“对不可言说者保持沉默”呢？比如他侈谈本质主义（essentialism ），就表示他不懂这个词。西方哲学只是在反对本质主义的意义上使用这个词。没有人厚颜自称是本质主义。王先生开国际专列玩笑！他从眼睛和牛这两个汉字推出中国是本质主义。同志们、教授们、学者们，这毫无疑问是胡说。中国文化不讲本质，也没有和本质对应的词——本质一词是西来尤物也。蒙同志王没有研习过哲学，更没有读过西哲，他不知道哲学史上没有任何人自称是本质主义者。后现代干脆反本质主义，才有了本质主义一说。存在主义是反本质主义。你不能离开全部哲学语境自说自话自造概念。中国过去没有本质一词。古代中国没有科学，和中国人不讲本质有关。按照现代外国哲学的批评，本质主义是指认为事物有着单一的、固定的、不变的本质然而却忽视本质的历史性和时间性那样一种态度。解构哲学要求我们认识到复杂性和差异性，不认为事物有单一的、静态的、不变的本质。如果说事物的本质是游移不定的，则中国文化是一个变动的概念。20世纪对旧文化的革除也已经成为中国文化或曰国学的一部分。中西会通，土洋合璧，西学也早成为中学的一个肢体。为什么要用本质一词来对抗西学呢？

国学派领军人物说中国哲学是“六合之外存而不论。”可是，同志们哪，这也值得夸耀吗？本体论、存在论、未来形而上学、彼岸世界、天国问题、意识、规律、灵魂、意志自由，可以存而不论，那哲学课就没有了用场，千千万万哲学系研究生博士生被咱们王帅给枪毙了。因此就有了鬼神迷信：“它是一种以我为主的多神论，灶王爷给我看灶，门神爷替我看门，观音给我生孩子，花娘娘替我出天花、出麻疹，财神爷帮我赚钱，妈祖帮我航行。” 这早被共产党打倒的鬼子们又成了还乡团了。科学医学被打倒了，麻子脸又回来了（我们今天已不多见麻子脸，这得感谢西方医学）。不懂哲学的王先生这下子就成了哲学、宗教学的博导和院士了。他赞美孔子敬神如神在，“智商太高”。这真叫人莫名奇妙。难怪我们花国家大钱在世界办孔子学院支援亚非拉美小麦而不管山区失学儿童吃不上白面。

王蒙要建文化大国，但是他忘记了我们这个人口大国首先得填满肚子。《光明日报》喜欢捧名人臭脚，于此可见一斑。王大先生说他发烧的时候，就在菊花里放冰糖——我觉着他现在该喝冰糖水了！同志们哪，野兽生病受伤，也会寻找自救的办法，吃点“中草药”，或者在岩石上蹭蹭算按摩。它们的舌头舔噬，就可以消毒。农民有时用唾液消毒，可这是科学吗？我奶奶见我咳嗽，就给嚼生姜。可是我得阑尾炎，就要做西医手术，中医没办法，江湖郎中吃了酸汤面也束手无策。我的一个同村少年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死啦!菊花这玩意儿可是来自外域呢！

王蒙先生极力推崇中国文化。《光明日报》开列了中国汉字“日月车马”几个字正草隶篆的若干种写法。可我敢斗胆地说，他们既不认得也不会描摹 “马”字的几十种写法（会写又怎么样呢！无非是茴香豆的四种写法），何苦拿这些东西误人子弟！《光明日报》登孔子像，赞国学院，但是编辑先生们的子弟却在习英文。他自作聪明地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而医院大夫就不能说“手术明灯下，悠然见病变”，言外之意，连这也是中国文化好。可是王先生如果得大病（我不是诅咒他，可是任何人都会得大病，包括王先生），那么手术刀就比东篱下采菊对他更重要。王先生嘲笑CT扫描，说王嫱（qiang）、西施和貂蝉在这台机子面前不会很美。这我承认。可是她们如果得了重病，那国色天香倾城倾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就救不了卿卿性命。她只得在X光镜下现白骨精的原形，对吧！现在，连农村妇女都会说DVD。

王蒙先生说英文的eye不如中国的“眼睛”好，可是这怎么能说英语单数复数是缺点呢？大概也许或者说不定may be, perhaps世界大多数语言都有单复数之分。这是缺点还是优点！他说汉字中的“眼”有一种本质主义，可是这又使他站在西方哲学立场上啦。而且王先生使用了一个谁也不认得也不知道意思的字“杲”（gao,明貌也）字，好象有些炫耀。他又说英语中的“牛”有很多词，汉语却只有一个“牛”字，于是王先生就又“ 牛”了一次。可是，也许英语语言中“牛”字众多是一个优点。汉语现在是以词为单位，而不是字为单位，所以汉语中的“水牛”“黄牛”“奶牛”“花牛”“吹牛 ”“牛气（如现在中国人）”“牛脾气”等词汇就比英语中的“牛”多得多。这优劣就很难一言为定。西方语言的最小单位是单词，而不是字母，中文最小单位现在正由“文字”转化为“词汇”。

王先生连遭到鲁迅反对的男子扮演小夫人的京剧也加以赞扬，这可能是因为名人出名，就什么也敢讲。可是如今，妇女解放了，男子扮演女人的确少了。王先生用以支持自己观点的竟然是外国人爱看中国女花脸一声断喝。人家那是看希奇，等于人看猴子，好比看人妖。不管怎么说，京剧在世界上比不上交响乐和芭蕾舞。

王蒙先生不及他的本家王国维的地方在于，王国维学识淹博，却很谦虚，并不装作别人不懂唯独自己懂国学。他承认自己于《书》所不能解者殆十之五；于《诗》亦十之一二。胡适说古经传不可解，他说他不懂“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大字的意思。梁启超说中国书十分难读。连他们也读不懂，我们便不好用这些古董戕害少年。许多“国学家”不承认自不懂国学，强不知以为知，这就是陈独秀说的，在粪堆里找香水。

四、汉字的历史命运

德国《法兰克福汇报》说印度将超越中国，理由是：印度精英阶层掌握英语，而中国则不然。以为汉语会统治天下的人抱持的观念是，军旅所至，大炮所向，万民俯首，咸来说汉话。我们是否应该警觉些什么呢？联合国下一任秘书长，中国有人喋喋不休鼓吹应该是亚裔人士，好像一谈亚裔，就是咱们炎黄子孙了。央视水均益拿这个问题讨教我的本家安南，得到的回答不免令人泄气。安秘书长大谈未来的接棒者应该关心世界大同、人类一体、全球化、自由、人权、和平，好像对肤色、人种、国籍不抱厚望。他使用的又是现下国人特反感的英语。我估计他爱吃西餐而不是爱吃路边小摊油条豆浆（汽车过处灰尘起）——但他若是吃一回中餐，中国的文人们会大肆炒作手舞足蹈。最近报上说，西方人偶然吃中餐，不是经常吃。央视记者采访外国“贵宾”（国内算“贱宾”）使用英语，不算卖国。

说到拼音文字字母，就往事如烟，使人浮想联翩。毛泽东说“汉字的出路在于拉丁化”，这理想肯定不是梦呓。汉语拼音采用的罗马字母，上世纪50年代曾经招致许多人反对，理由是，中国有5000年文化，怎能接受区区西方字母！伟大的语言学家吕叔湘认为，中国实行拼音文字，就可以实行民主。这至少是一个严肃的学术观点。难道不是吗？汉字难道不是维护了集权专制吗？

钱玄同要求废除汉字汉语，主张农村老汉见面曰“How are you ?” “Come on”（意思是，来我家吸袋烟）。你别拿这当笑话。现而今，农民说“拜拜”“卡通”“网民”“VCD” “打的” “ Email”“X光”“ 爱兹”等，很正常。阿拉伯数字，1234567890，来自外国，不是国产货。标点符号、横排印刷、现代书籍装帧开本、硕士博士、毕业证、论文答辩、升留级、博士服、教授职称、校长院长、报纸杂志、麦克风、灯管、阶梯教室、人民大学的操场、篮球，不是中国的。你人大国学院要不愿意，也可以竖排繁体字，不用标点符号，而用帛书或竹简，那才是国学呢！学生行跪拜礼，老师打学生板子。我认为真正有气节的国学家应该绝食而死，义不食周粟，就是不食欧粟，不吃面包麦当劳，不购买洋方法种的大米小麦，不看电视，应该说古代的话，穿唐宋元明清服装，连中山装也不穿，穿金缕玉衣吧!

斯大林认为中国应该有自己的字母。后来文改委主任吴玉章看到民族形式的字母难以研究出来，毛泽东又同意采用国际通用的罗马字母。这是汉语拼音采用罗马字母的政治插曲。当前反对字母文字的人也多由政治出发。不过我想，汉字拼音化运动已经过去，而且受到爱国人士强烈抵制，所以我们当下之急务是直接采纳和使用英语，以英语为国语，而不必另起炉灶。我们可以越过制造字母文字这一关。

汉字缺乏人的主体地位。汉字自身的缺点使得汉字的运用容易出错。和拼音文字相较，象形字出错的可能性要大。学者们闹出了错别字，本不为怪。这是汉字本身惹的祸。象形文字，形音各异，错别字连连；而拼音文字，则音形一致，音义一致，出错的几率不大。“繁难的象形字”嘛！这话是谁说的呢？汉字必须改革，走世界拼音文字共同大道，这理想目前受到嘲弄。知识分子摆脱不了“叙拉古的诱惑”，想去说服暴君致力于正义，结果自己成了帮凶。拉扯汉语神学的大纛，招摇过市、纠集人马——基督教的爱心就被中国人汉化了。

在西方传统中，语言是各种话语（discourse）论述的基础。古希腊人认为，话语包含了话语的逻辑。话语之为话语，在于说话的人遵循逻辑的话语，没有逻辑的话语不是话语，而是动物的声音。柏拉图是西方逻各斯中心论、语音中心论的创始人。德里达认为，西方逻各斯中心论延续几千年。人们把存在问题转向词语（共相）和语句（逻各斯）。柏拉图说：“必须肯定逻各斯是存在的一个‘种’，如果剥夺了它，也就是剥夺了哲学。”语音中心论是传统形而上学的基础，是传统真理观和道德论的灵魂，与西方主体中心论是一致的。西文是拼音文字，易于掌握和使用，肯定是世界主流语言。西方哲学自古希腊摇篮期就建构以人为主体的人文主义，其基本原则是：人是说话的人，理性的人。说话的人以声音/意义二元对立关系来保证主体地位。自柏拉图以后的所有正统思想家们都把存在和不存在这两个概念联系在一起。

汉字汉语可能非常不利于哲学逻辑思维的表达。我多次呐喊，中国古代没有哲学。中国古代没有哲学，或者说文史哲不分家，因此中国哲学发展余地极为局促。我的一位研究中哲史的朋友告诉我，一篇总结2005年中国哲学学科研究进展的文章，再次提到“中国哲学学科合法性”的问题。有论者认为，莫若叫"中国思想史"更妥当。哲学的希腊词义为“爱智慧”(比知识的含义更广泛一些)，而中国的圣人却“爱道德”。智慧和道德毕竟不同。因此，按照西方哲学的框架和脉络征中国思想史，说中国无哲学，也就能说得过去。黑格尔也是这个意思。现代科技文明的源泉是古希腊文明。从仁义礼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产生不出科技文明。泛道德标准在古今中国贻害甚烈。

东方的模糊思维含混杂乱和缺乏分析，于此可见。西方哲学传入中土，中国学人依靠西学脉络整理国故，始有“中国哲学”一说，故今日治中国哲学的人不可以不以西学为始。当初创立中国哲学者，莫不以西学为其始。故当今学习哲学者，当从研究学习西方哲学开始，回到西方原点。中国哲学是近人学了西方哲学后另立别创学科的产物。我劝我的学生不要报考什么“中国哲学专业”的研究生，也别研究什么中国宗教——尽管几年前我为山西大学引进中国哲学人才呐喊。国内或者海外华裔学者研究中哲卓然者，大部分是西哲功底雄厚者。离开西哲，中哲研究就寸步难行。当然也有人升为博导，但其哲学水平差矣。中国现在的研究生研究中哲的方法应当先读西哲。中国哲学研究生专业应当归并到西方哲学学科中去。

五、国粹自卫反击战

五四精神体现在“一句话”中：“打倒孔家店”。这一句话现在遭到空前否定。那时，来华讲学的英人罗素给“复古守旧派”宣判死刑时说：“总结中国国民性，曰，保守也，没有经过工业化文明的好处。”五四的精神是：“中国古代原有的文化，大概是已经死灭了；现代的文学艺术不是从前的那样。孔子的教化，已不能满足近代的中国人的精神需要了。”

不过我们当前复古狂热，一点也不保守呢！人们一面享受现代文明的好处，一面却也要支援“世界革命”给别人送孔二爷偶像。受到当年“五四”批评的他们，现而今走红了。他们有的现在是十大国学“师爷”。

早在1901年，中国就出现了“国粹”这个概念（奇怪的是，和国粹派初衷相反，它来自日本）。桐城谬种、选学妖孽、时代逆子林琴南、刘师培、辜鸿铭以及东南大学的梅光迪、胡先肃、吴宓主张文化复古。“凡当中国自身烂着的时候，倘有什么新的进来，旧的东西便有一种异样的挣扎！”

1915年，辜鸿铭用英文发表《春秋大义》，名噪一时。他主张尊孔和拥护帝制。在张勋复辟中，他是“辫帅”帐下的一根“文辫子”。冯友兰回忆说：“当时民国已经成立四年，辜鸿铭有两个特殊嗜好：鼓吹男子纳妾女人缠脚，主张皇权帝制。所以现在他被列为国学师爷。他还带着辫子来上课。他在课堂上乱发议论，拥护君主制度。他说：现在社会大乱，主要原因是没有君主。比如法律，你要说‘法律’（说的时候小声），没有人害怕；你要说‘王法’（大声，一拍桌子），大家就害怕了，少了那个‘王’字，就不行。”但是另外一个人物郭嵩焘，《使西纪程》的作者，考察西方政治制度，但却遭禁。

辜鸿铭、刘师培是晚清国粹派的骨干，以宣扬旧制度旧伦理为职志，污蔑新文化运动“功利倡而廉耻丧，科学尊而礼义亡，以放荡为自由，以攘夺为责任 ”。科学、功利、自由和竞争都是坏东西。“桐城派”文人林琴南质问蔡元培：“中国四千余年，以伦纪立国，汝何为坏之？”认为新文化新思想是“伤天害理之言 ”，“覆孔孟，铲伦常”，“有是理耶？”守旧派文人指摘新文化人及其新思想“卤莽灭裂，实亦太过”。

我们现在当然知道， 伦理立国，以德治国 国必衰朽。依法治国，国必兴。

《学衡》在“ 发刊词”中“论究学术”，“倡明国粹”，“以中正之眼光，行批评之职事”，鼓吹尊孔守旧，攻击新文化运动。所以，近代史表明，读经尊孔和复辟倒退反对新思想联系在一起。当前，对此种潮流，我们应该用一句话回敬之：救救孩子！

五四时期，中国是一个充满矛盾的时代。“凡当中国自身烂着的时候，倘有什么新的进来．旧的便照例有一种异样的挣扎”，在“国性”、“民族性”、 “国粹”、“国学”的旗号下竭尽复辟之勾当。五四新人揭露以“国粹”作为“护圣崇道”的工具的做法。陈独秀难以容忍以“国粹”或 “固有之文明”来包装孔子之道。他说，旧有之伦理、法律、学术、礼俗，无一不是封建制度之遗毒。他认为，在“国粹消亡”与“民族消亡”之间，我们宁可看到 “过去之国粹之消亡”。

陈独秀指出，国粹家之所以非难新文化，是因为新文化戳到了他们顽固守旧的痛处。他们鼓吹 “国粹”，实际上是要继续以孔子之道毒害国民。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坚决地战斗。他说：“他们所非难本志的，无非是破坏孔教，破坏礼法，破坏国粹，破坏贞洁，破坏旧伦理（忠、孝、节），破坏旧艺术（中国戏），破坏旧宗教（鬼神），破坏旧文学，破坏旧政治（特权人治）”，但是，“要拥护那德先生，便不得不反对孔教、礼法、贞洁、旧伦理、旧政治；要拥护那赛先生，便不得不反对旧艺术、旧宗教；要拥护德先生又要拥护赛先生，便不得不反对国粹和旧文学。……请你们不要专门非难本志，要有力气有胆量来反对德、赛两先生，才算是好汉，才算是根本的办法。”

今天我们也可以说，有本事就反对民主人权法制吧！

鲁迅认为，不管国粹如何好，但总得于国于民有益才行；否则，就彻底打碎，毫不足惜。他说：“什么叫‘国粹’？照字面看来，必是一国独有，他国所无的事物了。换一句话，便是特别的东西。但特别未必是好，何以应该保存？譬如一个人，脸上长了一个瘤，额上肿出一颗疮，的确是与众不同，显出他特别的样子，可以算他的‘粹’。然而，据我看来，还不如将这‘粹’割去了．同别人一样的好。……我有一位朋友说得好：‘要我们保存国粹，必须国粹能保存我们。’保存我们，的确是第一义。只要问他有无保存我们的力量，不管他是否国粹。”

鲁迅严厉批判国粹家的谬论，说，在当今世界，社会的进步并不靠什么“国粹”，而“须有相当的进步的智识，道德，品格，思想”，“国粹太多，生存与发展的阻力愈大”。1924－1925年，鲁迅发表了一批杂文，坚决还击旧文化旧势力，批驳国粹家。当时的钱玄同也主张打碎 “国粹”：“中华民国既然推翻了自五帝以迄满清四千年的帝制，便该把四千年的‘国粹’也同时推翻；因为这都是与帝制有关系的东西。”

说到国粹，我想起了自己无知妄说过的一句话：我说中国哲学重视空间方位，西方文化重时间（有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为证）。中国传统面南为帝，东比西贵，这是由于农耕文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造成的。我儿子考大学，《周易》测卦先生测得他要往东南走，结果儿子从太原南城往西去了太原河西。

我们的国粹还有高考成绩体育加分、少数民族加分、非典加分、奥赛加分，等等。最近某地高考见义勇为者子女加分，结果出来无数见义勇为者。弄虚作假的事接踵而至：一所学校出了150个省级三好生。但官方不知悔改，却又不断增加新花样。美国托福考试没有“加分”一说，可能与平等观念有关。

嗨，国粹呀，一块疮疤。历史上美国排华、加拿大排华、印尼排华、日本也排华（台湾也害怕大陆非法客），我想华人不招戴敬，可能是由于华人自身的原因。偷渡到日本的华人，不可能成为守法的良民——可他们还和人家打官司！中国现在向韩国、日本、俄国、台湾、香港偷渡的，何其夥也。挺着大肚子，潜入香港，生个港崽，就不再是中国籍了。这爱国教育应该再搞几千年。

六、世界上最精辟的语言是什么！？

世界上最精辟的语言当然一句话顶一万句。不过若不经过仔细研究，就轻率作结论，那只会贻笑大方。2006年8月16日，一位来自中国的自称“无悔将军”的人说汉语是“世界上最为精辟的语言”。我想这可能是真的。不过在我相信之后，我还是想好奇地问：这个“最”是如何比较计算统计出来的！？最高最活的顶峰，你不敢置疑。不过我可以问：先生会几国语言？留过几个洋？出过几多国？镀过几次金？吃过几种奶？游过几条江？曾经沧海难为水嘛。如果说汉语是世界上最精辟的语言，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派兵攻打亚非拉美，让普天之下的王土、王臣咸来说汉话，放弃英语学习？还是闭住山海关锁住北京门？还是派人到世界各地巡回演讲教学汉语？还是联合国各国代表开始学习汉语900句？？！！有一架钢琴，忽然发疯，说全世界的全部音响“皆备于我哉”，说维也纳音乐大厅的全部和谐来自黄土高坡。这当然只有这钢琴自己相信。

这位“先”生或者“后”生为汉语辩护说：

1，“联合国六种工作语言的官方文件，最薄的是汉语”。

我弗知道联合国那另外几种官方语言国家的臣民是如何想的，但我觉得这不能证明汉语优秀，也不能证明读汉语文件的人多。可能中文是简略本、简写本、工农干部简明读物速成本？？WTO,CEO是什么，我不懂，年轻人应该懂。好像比“世贸”好写。WWF，世界自然基金会，《京华时报》上的。

2、“汉语的精确性，为蓬勃发展的中国科技证实”。

不过中国科技的发展也许证明我们借鉴外国或学习英语是对的。理工科学术论文在海外发表，是一所大学水平高的表征。国内科技文献要有英文提要。 RSSA,嘛意思？我从来不懂，但是国内大学排名就要它。西哈努克会法语，居住中国会说“你好”，可他在央视说的英语狗撵鸭子呱呱叫。

3、“计算机语言输入，最有希望的是汉语”。

别希望啦，我现在正敲打计算机，俗称电脑，使用的键盘是英语字母！！！打个汉字要敲ABCDEFG.现在各国人士都不是傻子，放着好端端的汉语不用，非用英语。东南亚灾区的落难者大呼“Help”，就有救。中国的博鼠或硕鼠论文要有英语参考文献，是因为英语文献多快好省。我不知道世界各国科学家有多少人为了拿诺奖必须学中文。你当然可以不参考英语文献，不过……

4、“汉语是稳定的收敛的，英语是不稳定的发散的。”

读者衮衮诸公不了解此句偈语。不过“稳定、超稳定”、僵化不发展也是优越性吗？那江泽民提出与时俱进作何道理！超稳定？谁喜欢？封建皇帝老儿。拿出个超稳定唬人！发散式思维， 我原来不懂，后来知道科学就必须如此。谢谢将军，我知道了发散思维是属于英语的，这多好！收敛思维？去一边儿吧！作者想用汉语征服人，结果搬弄出一个“收敛式思维”来，人们一看它臀部的印记，哗的一声四散。

5、“汉语二维思维，英语一维思维”。

你被这句话弄糊涂了吧！那就让作者得胜回营？可那西方的科技应该落在中国后面才对呀！什么是一维思维？汉语就这么神奇？那牛顿爱因斯坦怎么就不出生在阿拉中国上海！

6、“英语世界的人阅读名著难，不是所有受过大学教育的人都行，中国娃娃却能读《水浒》！”

算了，别和它争啦，反正什么都知道的人，可能什么也不知道。毛主席对此评论说，世界上只有唯心论者可以不费气力瞎说一通。唯物论和辩证法则要用气力。科学学术是要花费气力的。

7、“汉语出世早，英语出世晚”。

我想补充：算盘出世早，老牛拉破车出世早，中国老奶奶的纺线机出世早，土窑洞出世早，猴子出世早，蛆虫出世早。但据说在现代中国，最后一次“老牛耕地”之后，这段历史该结束了。六十年代我中学教师说美国人笑话中国老牛拉犁是欺负小动物。现在我们可以不欺负了。

短短一百余字的文章，就解决了汉语英语孰优孰劣的哥德巴赫猜想吗？？？世界各国使用各种语言文字的人每天也如是推演对比吗！若是每人都这样夸海口吹嘘自己的语言，那语言的通天塔何时建立起来！

那篇文章作者的结论：“为汉语骄傲！为汉语时代即将到来欢呼！”我希望各网站，各杂志，各报纸保留这段文字，让10 年、20 年、100年之后的子孙们来验证这吹牛皮不上税是嘛回事！

杭报消息：上杭新景高速对话：“车开在路上，好像有弹性。”“进口沥青，下雨不积水，还防滑。”对此不佩服不由人。写一篇文章说“中国沥青好”也不错。

七、闫锡山的小火车和天降甘霖

阎公锡山修铁路Railway要造福于山西，不欲造福于外国如冀察幽燕河北内蒙古一带，于是铁轨很窄。山西的火车可以纵横驰骋行走在外省外国外星球的钢轨上，外国的车，如幽州燕国、山东齐国鲁国花生油、陕西韩国（不是南韩）、湖北楚国的车进不来。山西人对阎老西啧啧称奇。我没有机会给阎公上课，若要我说，就是：路是给人走的，好人走，坏人也可以走。若坏人走上去拧脚腕，好人的脚也舒服不了。外国的车若也进得来，收益的是双方——双赢互胜互惠贸易通吃皆大欢喜两全其美友党友军。这是西方传来的商业民主自由精神的精髓——农业民旅弗知之矣。近代中国人以为五口通商魔鬼进来乱我中华。殊不知，通商大大便利了中国人，从此有了洋火、洋油、洋蜡、洋布、洋钉、洋这洋那等等等等。

Some body以为民主就是“民王”，把敌人打翻在地，踩在脚下。殊不知，世道一乱，自己人也就自顾不暇，自相踩踏，例如有一年太原迎泽公园观花灯出事。文化革命中，高级干部以为整饬别人不会连累自己，等到大呼冤枉，为时已经晚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说的是系统工程整体论全息论。民主自由就是你free也让别人free；要解放自己，就得先解放别人。这是西方民主法制的神髓，而不单单是德国马某的发明。天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之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规则不分王子与贫儿。说法律是镇压别人，自己可以乱来，结果受到报复，红卫兵手执钢鞭将你打。人虐待自然，同样会受到打击报复。在科学上没有帝皇的捷径和皇家小路后门。违反规律，没有不受惩罚的。自己好过，也让人家好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刘欢唱出了马列主义。不仅如此，我们也不能希望天降大雨一定是及时雨、云公明，天是中立中性的。豪雨如注，大雨倾盆，水涝成灾，只是从人的角度看是灾难。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也同样只是从人的角度看是幸运。

山西窄轨的后果，吃亏的是山西人。双刃剑，受伤的还有自己。飞去来器，野人的发明，就有哲理在焉。双赢同时意味着两败惧伤。玩火自焚，乃因火烧别人也烧自己。商业精神带来感同身受，设身处地，将心比心，博济同仁，因为一种通用货币流通使用，真的连着你我他，连到千万家。此乃货币经济商业社会和民主人权法制科学联系在一起的肇因。资本带着血和污秽，因而撕下家庭亲人温情脉脉面纱，把一切都扔进冰水，因为人人都得服从法律规则：没听说美国高考加分托人找关系，因为那儿没有小火车和窄轨。人情的国家，唉，没法制，也没法子。

我觉着不应该把天打五雷轰这种纯粹自然界现象和社会人事比附拉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常，就是规律，规律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天人合一，混淆自然现象和人的意愿，以天象比附人事，阻碍了中国科学的发展，也阻碍了人权、民主和法制观念的发展。天不遂人愿，天公不作美，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社会和天象， 一对冤家。

八、中国的天打五雷轰

诅咒别人“五雷轰顶”，这算是国骂。不过，我以为，若是打雷闪电，普天之下，率土之滨，莫不如此。雷击不可能针对某个人而轰鸣。西人富兰克林君视雷电为自然现象发明避雷针。“天行有常”，常者，规律也。“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就是没有人治。西医讲的是普遍规律。人体解剖，你我她他一个样，所以才有科学，不必单单再把你解剖对症下药。专制之下的小民，只知道皇帝喜怒无常，突然发令邀请某国乒乓来访，没规则章程约束，所以希望别人遭遇偶然不幸，以便泄其私愤。

有人批评别人“西学不通，国学不懂，知识老化，观念陈旧，借批中医，否定中华，忽悠一时，难混一世，口舌太过，必遭天谴。”中国文化人不宽容人达到何种程度！学问不大，至多不能当“领导一切”的阶级，但不应遭天打雷劈。遭天打雷劈的是牛郎织女、白蛇娘娘，尽皆不幸之人被压迫阶级。农业宗法社会的天王老子玉皇大帝是压榨人的人神。传统农业宗法社会解释不了天界自然，也解释不了人事社会规律，故以自然雷火比附人事。

但有的人口舌过分，宁遭“天谴”也不看西医。人要是被雷劈，我估计得西医治疗。避雷针和避孕药，皆西国发明。“西学不懂，中学不通，知识老化，观念陈旧”的人就该遭天谴吗！中国的天就这么不讲人权、自由、平等、博爱吗？！“悬壶济世”，“包治百病”、“手到病除”，“祖传丸散”,“秘制膏丹 ”，“中医世家”，未经药检，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有人认为不懂医学科学，就不可以谈论医学。可是全中国，医生不多，但是病人有自己判断选择中西医的权利和自由。也有人找遁词， 说西医干脆不是科学。如果认为西医不是科学，那你还争论什么呢！

有人胡说:“吾料十年左右，中医界必有伟人出，因有万名‘取消’派公开打上门来。中医已长征了近五千年，她既是民族几千年思考的精粹，又是大自然对人类的一个不可思议的，偶然的，最大的恩赐。中医如被取消和扭曲，则不可再生。中医的地位，是五千年历史形成的，决不是西医或所谓某种‘科学’所能匡定的。中医兴，则国脉兴，中医衰，则国脉衰。”

妙趣横生！可是，几千年的老古董， 比猴子的历史略短，怎么就又要等10年左右！10 年以后如何，吾人不得而知，但是当下有病怎么办！这段话妙就妙在说中医是大自然的“偶然”恩赐。米邱林说，“吾人不能等待大自然的恩赐”。伪科学，才不经过反复试验努力。说中医不能用科学匡定，岂不是公然诬蔑科学吗？这就是反对科学。认为保护中医是事关“国脉”，不是和自己个人的脉搏或人脉有关。不过大家更关心自己的脉搏！ 5000年的封建制度也被送进垃圾堆，妃子丫环太监，也已5000年啦！5000年，任何时候都不是论据。

有人说，“中医几千年救了那么多人，难道能否定吗！”好的东西，造福人类，计其功，不谋其利呀！我认为中医以“济世利人”“救死扶伤”为目的，当不求自利。封建社会也养活了一些人，动物状态下我们的祖先活过来了，就不该前进脱离动物状态推翻帝制吗？！就该死守旧石器时代和老牛抬杠吗？！如果有更好的医道技术交通工具，把帅印交出来，让别人坐头把交椅，高风亮节，急流勇退，老革命退休，颐养天年，岂不甚好！各国各族，历朝历代，江湖郎中，走街串巷，治病救人，不在少数，难道就一定要争夺名分，不退出历史舞台吗！藏医，蒙医，斯里兰卡医，缅医，柬医，坦桑尼亚医，咕哩呱几医，卡拉巴喳医，斯啦斯啦医，都悬过壶，济过式，救过人，就应该反对西药西医吗？！几千年啦， 中医解决不了的疑难病症多了去啦。我们相信科学！“千村霹雳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这是说什么呢！

2007年一月 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