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19日 星期三

不精確

昨晚看《中國人的氣質》一書,『不精確』篇中一段文惹得我直發笑。

支那人于百事之間,皆無以一定之度量權衡為意之人民,故就百事之間而皆乏精密之思想。例如有人賣肉麵,或有人問之曰:每日制幾何乎?則答曰:凡用百斤之粉,而不言制幾個。蓋以粉之量,即為面數之關係,任問者之自為推量也。又有農夫,或有人指一牛兒問其重幾何,答云:若干。然問者疑其數之太輕,更問之,則笑而答曰:然,予忘算骨之重量也。有僕,有人問其身長如何,所答過低,疑而再問,則經熟考之後忽擊膝而言曰:自肩以上,不計在內。問:何故不計在內?蓋此人曾為兵卒,支那之兵卒為負担之用,故以缺骨盆起算。徵兵之際,以此量身長,固爾後遂傳為習慣。其緊要之首,竟至遺而不計。又有一舍漢,問其住在離都會若干里,答曰:隔九十里。覺其過遠,再問之,傾首而不能答,猶委曲吟詠後,方知以往復之里程合計,其實不過四十五里。(P26~27)

「問路」最常遇到不精確的難。若在郊區,無論回答時間或距離,或快或慢、或遠或近,加雜了被問者的主觀印象,容易有誤差,若是附近又無明顯地標,真會陷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窘境。

記不清在北縣的山區、或在澎湖,曾經遇到過一位老者,他的回答精簡卻明確:「直行,紅綠燈,右轉;再直行,路口,左轉;直行,再遇紅綠燈,過;直行...」,順著他口訣似的指令,很容易就找到得要七拐八彎的目的地了。余秋雨《霜冷長河》─『綁匪的紙條』中說有一失意教員綁架勒贖,因一字條露餡等等,字條上寫的是:「過橋,順牆根,向右,見一亭,亭邊一倒凳,其下有信。」老者的回答與此例的字條有異取同工之妙,同樣令人深刻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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