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救市「窝里斗」 美国需要领导力

轉載自：英国金融时报社评

20世纪上半叶，在华尔街发生崩盘后，1930年，美国国会通过了《斯姆特－霍利关税法》(Smoot-Hawley Tariff Act)。结果，该法带来的高关税壁垒，严重加剧了大萧条时期的艰难。

本周，美国国会否决了“不良资产解救方案”(Troubled Assets Relief Program, Tarp)。该方案的设想是，创建一家7000亿美元的“坏账银行”，由其买入无人想要、也无法定价的房贷担保证券。单靠“不良资产解救方案”不能拯救美国经济，但它有望成为有效的、解决方案的一部分。美国立法者必须尽快行动起来，解决眼下的危机。

目前的僵局是领导力失败的可悲结果。在大选投票几个星期前，提交一份复杂而又代价高昂、很可能不受选民欢迎，而且还需要反对党支持的政策，需要一种布什政府并不具备的胆识与手腕。在政治层面，美国总统布什(George W. Bush)是终极“有毒资产”。鉴于他在共和党内也缺乏人气支持，布什总统让财政部长汉克•保尔森(Hank Paulson)出面牵头。保尔森是一位优秀的人士，但他没有展现出应有的政治智慧。对于行政当局单方面制定的法案，美国国会向来是不买账的。

民主党籍的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表现较好。她从共和党那里赢得一些有用的让步，并使三分之二的民主党议员投票支持行政当局的一项提案。但她在众议院的故作姿态显示，她对当前局势置若罔闻，这触怒了一些立场动摇的共和党众议员，促使他们投票否决这一方案。

对总统候选人约翰•麦凯恩(John McCain)参议员和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来说，他们关心的都是避免自己受到责备，而不是承担责任。麦凯恩曾“暂停竞选活动”，直奔华盛顿去发挥自己的领导作用。可实际上，他只是在会议期间一言不发地坐着，最后才出来表态支持这一方案，其姿态之低，就连来自麦凯恩的家乡亚利桑那州的共和党国会议员也不屑跟着他。

奥巴马做得好一些，但两个人都未能有力地解释，为华尔街纾困的宗旨，是为了保护美国经济整体。纾困的理由不在于营救银行或者盘踞在银行里面的肥猫，而是使萧条景象不会长期笼罩曼哈顿。

结果，某些国会议员，尤其是来自竞选胜算不大的选区的共和党议员觉得，自己还不如反对这项法案，顺便发表一些民粹主义论调。他们利用这个机会，抨击为纽约纾困的计划。想必他们希望，金融体系垮台不致影响到，至少在11月大选前，不会影响到自己当地的选民。

并非一切都出于自利。某些议员投票反对该项法案，是因为他们从华盛顿互助银行(Washington Mutual)停业和花旗集团(Citigroup)收购瓦乔维亚银行(Wachovia)得出结论认为，金融体系不需要这种支持。还有一些议员则认为，纾困不会奏效。

同时，某些自由派人士相信，即便是成功的政府干预，也会摧毁美国资本主义。但是，美国生活方式面对的最严峻威胁，并非来自自由主义、监管或者政府权力，而是来自经济崩溃。他们也许希望保持政府机构的较小规模，但是，大萧条时期使美国得以继续运转的开支庞大的“新政”方案，正是赫伯特•胡佛(Herbert Hoover)总统无所作为的直接结果。

那么，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美联储(Federal Reserve)已经在发挥积极作用，提供巨大的流动性支持，如有必要，它仍拥有在救助贝尔斯登(Bear Stearns)和美国国际集团(AIG)时动用的实力。但是，这还不够。美国政界人士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最重要的是，美国需要领导力。

布什政府应当愿意做出让步，使法案得以通过。限制纾困对象公司奖金、获取企业认股权证的拟议权力，以及防止银行收回住宅的方案，都可以有所加强。立法者关注公共资金“物有所值”是正确的，但他们应当通过有效监督（而非针对交易应如何安排的更严格监管）来实现这一点。

若“不良资产解救方案”得到通过，它将减少因持有流动性不佳资产而导致的资不抵债。但是，决策者无意花很多钱买入这些困境资产。因此，即使该方案得到通过，银行业仍将遭受惨重损失。这意味着，美国政府需要一项对资不抵债的银行进行资本结构重组的计划。美国财政部应当借鉴比利时和荷兰的案例，这两个欧洲国家上周末以购买公共股权的方式营救了富通集团(Fortis)。

立法者面临的选择是，现在就在这些方案上投入资金，还是以后在一场不可想象的金融崩溃到来之际投入更多资金。斯姆特和霍利的这些晚辈应当意识到，现在不是讲“胡佛经济学”的时候。

译者/和风